虽然生活在一个文明的社会,但金融世界就像森林一样残酷。如果你不这样做,你就会被吃掉。当然,在杀戮的过程中,你必须遵守法律,你必须公平竞争,你必须接受有道。
用这一句话,来描述目前的FTX,和SBF的处境,可以说是十分的精准。
1、FTX的崛起:复杂的衍生品成就320亿美金估值
三年前,在一个机构投资社区,有加密投资机构,向我推荐FTX的平台币FTT,这属于早期的私募投资。当时,我打开了FTX的网站,感觉是,FTX的页面风格,还有产品,和主流数字资产交易平台,有一丝不一样。FTX,专注于衍生品交易,和币安、OKEX、火币这些专注于现货,和合约交易的平台,不一样的是,FTX的业务是更加复杂的衍生品,上线6个月,获得币安战略投资1亿美金,在今天看来,这也为FTX种下了隐患。
当时,我在看完FTX的页面后,并没有在乎FTT,也没有在乎FTX,原因是市场层,有比FTT更为优质的平台资产。后来的3年FTT一路开挂,涨幅达40多倍,甚至更高,成为全球第四大的交易平台,FTX的横空出世,给Cyrpto领域,带来了更为复杂的衍生品交易操作,也可以说,在众多选手中,FTX更像一个专业选手。
在一个过程,SBF开始崭露头角,很多人都知道,在这一个期间,FTX在中文Cyrpto十分活跃。同时,也得到了币安、红杉、淡马锡、Tiger Global等资本的战略投资,最闪亮的成绩是,FTX估值达320亿美金,市值在200亿上下,可以说SBF成为了Cyrpto的新一代明星。
在这一期间,FTX的业务中规中矩,而最为出色的是「融资、营销、和政治路线。」还有就是SBF的Alameda Research,在Cyrpto里面的一二级市场的话语权,和引领性,SBF系列资产,成为他在投资层面的标签。在这一个过程,FTX崛起的原因颇多:
一,真正的资本宠儿,FTX得到了全球主流资本的加持
对于FTX来说,2021年是一个重要的时间节点。2021年7月,FTX完成9亿美元B轮融资,投后公司估值达180亿美元,系加密行业历史规模最大的融资。本次融资共超 60 家(位)投资方参与,包括:红杉资本、软银、homa Bravo、Ribbit Capital、Insight Partners、Third Point、Lightspeed Venture Partners、Altimeter、BOND、NEA、Coinbase Ventures、Willoughby Capital、40North、Senator Investment Group 、保罗·都铎·琼斯家族办公室、Izzy Englander、Alan Howard、VanEck、Hudson River Trading、Paradigm、Sino Global Capital、Multicoin Capital,以及 Circle 等。FTX称,本轮为战略性融资,希望借由融资达到与传统市场投资人合作的战略布局。
2022年1月26日,FTX US宣布以80亿美元估值完成4亿美元A轮融资,本轮融资由Paradigm、Multicoin Capital、SoftBank Vision Fund 2、Lightspeed Venture Partners、Tribe Capital、NEA、Steadview Capital以及淡马锡等参投。
2022年1月31日,FTX宣布以320亿美元估值完成4亿美元C轮融资。本轮融资的参与者包括SoftBank、Paradigm、Tiger Global和安大略省教师养老金计划委员会(Ontario Teachers' Pension Plan Board)。
在这些名单中,可以看出,FTX的发展得到了全球主流资本的集体青睐,FTX成为了真正的资本宠儿。在我看来,FTX之所以能够得到庞大的资本关注,和投资,在于SBF是具备巨大的潜力,同时,他USA的背景,是巨大的加分项。
二,高调的营销能力,FTX的全球市场营销能力超群
在完成B轮融资之后,有了钱的FTX,在市场营销的路线,似乎比他的战略投资者币安,还要高调,可以说是风光无限。
在2021年4月,迈阿密热火队宣布,它们已经与加密货币交易所FTX.us建立了长期合作伙伴关系,FTX.us成为迈阿密热火队的官方独家加密货币合作伙伴。从2021-22NBA赛季开始,迈阿密热火的主场也将被称为「FTX球馆(FTX Arena)」;与国际象棋上市公司Play Magnus Group 达成合作协议;FTX签约全球最大电竞战队之一的TSM(Team SoloMid);FTX与美国职棒大联盟(MLB)达成合作;美国美式足球联盟明星传奇四分卫Tom Brady与妻子巴西超模Gisele Bündchen入股FTX并担任品牌大使;与美国纳斯达克上市娱乐公司海豚娱乐 (Dolphin Entertainment) 达成合作,共同推出「 NFT 蓝海市场」。
这些市场举动,正在提醒市场,FTX正在快速崛起,甚至这一期间,币安的市场风头,被FTX压制。
很显然,FTX在Cyrpto里面,走的路线,与币安有着很大的差异化,而在资本名单层、市场营销层、以及合规化层面,FTX的牌面,要比币安优秀很多。唯一不足的地方,在于币安通过全球化建设,积累了大规模的用户,交易深度全球第一,同时,获得了最高超过6000亿的市值,在数字资产排行榜,币安曾经名列前四的世界地位。
三,创始人的政治路线,FTX SBF试图影响美国政治
可以说,SBF在2021年,是Cyrpto里面当红的明星,而过去以来,市场对他的看法是,SBF拥有美国政治的背景,和华尔街资本的背景,这也是市场觉得SBF不可思议之处,SBF甚至在推特也无时无刻,不在炫耀他的政治优越感。
2020年,SBF向乔·拜登总统竞选活动捐赠了 520 万美元。根据关注政治资金的平台 Open Secrets 的数据,SBF 是第六大政治贡献者。该平台报告称,他为 2021-2022 年周期总共贡献了 3980 万美元。今年早些时候,Cointelegraph报道称,SBF 计划花费高达 10 亿美元来帮助影响 2024 年的总统竞选活动。他真正的计划是资助与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竞选的候选人。
SBF对于政治捐助的热爱,市场认为:「他希望通过搭建政治资源,在FTX的全球化合规层,以及SBF本人的安危层,实现一条新的路线。」
可以说,SBF在过去3年,成长速度很快,年轻有为。在2021年,市场对于SBF的评价是:「你看SBF,一个90后,身价百亿美金,穿的朴素,开的是丰田」来定义他。
但是,我的评价是:「SBF有很大的投机性,在FTX用户增长和交易量上,和Alameda Research在投资层的激进,SBF似乎并没有好好经营,赚稳定手续费收入的FTX,而是大量时间在经营,能够带来更高风险收入的Alameda Research。」
至今FTX的交易量在全网排名,在第十五名左右,甚至不如在中国本土厚积薄发的MEXC。
2、FTX大覆灭:手续费和高风险投资收益的主次颠倒
在2022年11月8日前后,FTT市值依然在160亿左右,可以说,在这一场危机爆发之前,SBF的FTX,依然是最具未来想象力的CEX。
而在之后的3天内,币安创始人CZ,向全球社区做出说明,以公开透明的方式,出售手里的FTT,缘由在于:「FTX目前陷入债务危机,流动性不足,在过去以来,SBF挪用用户资产,造成了巨大的资金黑洞,CZ不希望,FTT向Luna那样,瞬间归零。」
也就在11月9日,CZ在自家平台出售了,超2300万枚FTT,FTT市值至34亿,市值排名,甚至不如BSC网络「币安小弟」DEX Pancake的市值。
而CZ的这一「砸盘」,SBF的FTX 320亿美金估值归零,FTT市值排名至81名,甚至不如CRV这种DEFI资产市值,排名也不如Gate.io。
这一种感觉就是,整个FTX被抽空,SBF财富感受是「曾经拥有」,这一切,对于SBF来说,都结束了。在这一系列的变化之后,FTX被挤兑、被传收购、被反复折磨和碾压,也被「怜悯」。甚至美国白宫秘书,都出来说话。
在FTX暴雷事件之后的3天后,白宫新闻秘书 Karine Jean-Pierre在新闻发布会上表示:「白宫已经了解了加密领域最新发生的事情(FTX),将继续监测加密态势。政府一直坚持认为,如果不对加密货币进行适当监督,它们就有可能伤害普通美国人。最新事件进一步凸显了这些担忧,并凸显了为什么确实需要对加密货币进行审慎监管。」
而后,FTX进入破产程序。
在李安嶙看来,FTX的覆灭,至少存在以下的缘由:
一,手续费,和高风险投资收入的主业颠倒
说起来,对于FTX的确来说,是无比的可笑,甚至是觉得「死不足惜」。因为,在FTX出事之后,我在Cyrpto一个社区里面看到,一个Web3.0的市场活动的支持名单里面,依然挂着FTXVentures。这边是活动还在支持,而二级市场FTT市值已经大规模蒸发,FTX进入破产程序。
这个画风,是极为的讽刺的。
在我看来,FTX的覆灭,和SBF年轻有关。在过去以来,FTX对于用户的经营,似乎很少很少,如IEO打新,如其他的和用户形成关联的活动,以及上线热门资产与倍数效应,在吸引用户层,作为有限。至少,在我的视线范围内,FTX的运营并没有做到这些,在Cyrpto关于SBF的新闻,比FTX运营的事多很多。也就是说,FTX似乎在经营交易平台,赚取稳定收入手续费层面,FTX并没有认真钻研,也从来没有和火币OK,和币安那种为了争取用户,打的不亦乐乎的市场行为。
而手续费是FTX现在收入的最大来源,和可持续的来源,但是,FTX主业,并没有做好,目前的交易额始终无法进入前10。
当然,相对于FTX交易平台的收入项,SFB投资事业Alameda Research花钱事业,可以说是风生水起,此图可以看出SBF在投资领域,花钱层面的积极性,和激进感。
很显然,SBF搭建的是生态是FTX交易平台、Alameda Research是交易和风险投资平台、FTXVentures也是提现交易平台品牌的风险投资机构,三者间,存在高度的关联,与资金交互。在过去,Alameda Research在加密领域的投资项目,涵盖公链与生态基金、CeFi、DeFi、数据分析与开发工具、NFT 与元宇宙、GameFi 等诸多领域,总量逾 160 个项目,至于投资重金额,和亏损,在本周与投资人的会议上,Bankman-Fried 透露 Alameda Research欠 FTX 交易所近 100 亿美元。
换言之,过去以来SBF在投资和交易层,至少在100亿美金,也这些钱,都是用户的资金,和FTX的微弱手续费的资金。
二,赚钱能力,远远没有花钱能力强大
FTX和SBF,在过去以来,很少公开披露过FTX的财报,币安作为非股权类上市的公司,采取的是平台币市值,作为币安目前的市值衡量工具,但是,币安一直不断向市场,披露财报。很显然,FTX并没有披露过,受制于交易规模,FTX的手续费,或许微不足道。
也就是说,FTX导致今天的悲剧:「在于赚钱能力,远远没有花钱能力强大,且无法克制。」
FTX SBF最大的问题,在于市场处于牛市的时候,SBF激进,在处于熊市的时候,SBF还扮演「央妈」,对一些处于资产债务的平台进行收购,将流动性对外释放。如,FTX与加密数字货币贷款机构BlockFi签订了价值最高可达6.8亿美元的协议,FTX获得以2.4亿美元的价格收购BlockFi的选项,并将给予BlockFi约4亿美元的信贷额度。
当然,还有大量的劣质资产,SBF也是买买买。
事后币安方面,在事后对FTX暴雷事项之后,联合创始人何一阐述了自己的观点:「币安不给无抵押贷款,不参与交易,不瞎买公司,不瞎花钱赞助,20% FTX的股权已经卖出,抬头做人,低头做事。」尤其是第一句,暗示FTX 对 Alameda 提供大量的无抵押贷款。」
CZ在推特上表示:「永远不要使用你创建的代币作为抵押品……如果你经营加密业务,就不要借钱,不要高效地使用资本,要有很大的储备。」
可以说,FTX SBF拿到了一张很好的牌,集合了「币安所有想要的牌,即资本+政治+市场。」然后,SBF最大的问题在于:「从交易员身份出身的他,过去高估了自己的交易天赋、过于乐观的对市场趋势,进行了误判、在运营FTX层,和投资层面,两者没有进行很好的平衡,最终造成主业颠倒、热衷花钱买面子买垃圾债、花钱赞助高规格品牌活动,粉饰面门、以及与最后不如挪用用户资产,填补财务黑洞的终极路线。」
很显然,脸庞稚嫩的SBF,还是年轻了,与傲气十足。
3、雪崩的碎片:金融不是上帝的工作没有意外神话
很久很久之前,我在普惠金融时代,曾经说过一句话:「金融,不是上帝的工作。」很显然,在去中心化时代,这一愿景被实现,被大规模流行,金融变得门槛之底,但是,在这一个内在因素之中,孕育着「巨大且具备侵略性的风险。」
最新消息,全球第二大加密货币交易所FTX在推特发布了申请破产保护的声明,创始人Sam Bankman-Fried已经辞去CEO职务。据FTX在推特发布的声明,包括交易所FTX.com,关联交易公司Alameda Research等130多个关联公司(合称FTX集团)已经自愿按照美国破产法第11章申请破产,以便「从全球利益相关方的利益出发,有序地评估和变现资产」。
按照美国法律,申请此类破产的公司可以在制定债务偿还方案时继续维持经营。
这是FTX和SBF,在2022年最终的故事。
有一句名言,来自《伏尔泰语录》:「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我无法想象,此时,FTX和FTX US的机构投资者,此刻的心情;甚至,我也无法想象美国这一个国家,对于本国年仅30岁的创业者SBF事件的心情。在大的格局下,我的心情是:「为SBF感到伤心、为Cyrpto感到遗憾、为我们曾经见证新世界整体的荣耀和光荣,感到一丝伤感。」
在事件之后,全球风险投资红杉资本,也成为了FTX雪崩时的一个碎片。11月10日,红杉资本(Sequoia Capital)在社交媒体推特向LP(注:有限合伙人,即出资人)发布一份声明,因无法研判加密货币交易所FTX流动性危机的严重程度,红杉资本将其对加密货币交易所FTX的2.135亿美元投资,全部价值减计为0。
当然,还波及到更多的机构资本,他们都是这一场风暴的见证者。
或许,在这些形形色色与FTX SBF有关联的机构和组织,对于FTX和SBF,有多样性的看法。
一,美国政坛,SBF始终是一个流淌着美国血液的年轻创业者
SBF的倒下,我相信,美国政府内心,多少会有一丝难过。因为,很简单,美国政府两党,得到了这位30岁的年轻人的恩惠,他捐赠了两党的竞选活动,他是美国人。他被一个华裔,用了3天击败,彻底粉碎,这个剧情,就像电影里面的画面一样,一个华裔功夫高手,击败美国人一样。美国政府眼睁睁的看着他流着鲜血倒下,内心深处的跌宕起伏。
二,机构资本,SBF并没有为资本带来更高的收益与战略荣耀
很显然,红杉资本和软银,这些资本在互联网道场赛道,他们受到了高规格的肯定,和爱戴。但是,他们在Cyrpto里面,却无法把道场文化引入,因为,这里是去中心化的,这里相对于互联网,更为的野蛮,和赤裸的杀戮。我相信,这些资本的心里,一方面在损失巨大层,会认为SBF的不争气,没有为资本带来溢价,当然,还会对币安,更为的仇视。但是,在这里,他们没有更多的话语权,因为,币安是全球最大的数字资产交易巨头,掌握全球数字资产的定价权,和流动性。
三,拳手币安,消灭FTX和SBF将带来多重风险和多重机遇
很显然,在这一场风暴中,币安属于是「全球加密资产整体输家之中一个赢家」,因为,FTX的事件,给全球市场带来了信用危机,这是币安不希望看到的。所以,币安属于是输中的赢家,而在币安看来,消灭FTX巩固了币安的全球地位,但是,日趋中心化和垄断地位,也会给币安形成一些风险,所以,风险和机遇并存。
FTX和SBF的倒下,Cyrpto领域有很多的争议,这里面有复杂内在关联。FTX和币安,以及更多的资本间的博弈,和杀戮,有诸多的千丝万缕的缠绕。在我看来,CZ和币安,赢了吗?我相信,在财务层面,是赢的,但是,这一行为,也让世界正在反思,加密资产出现垄断者,对于去中心化精神的未来执行,是否存在巨大的风险,进行着大规模的思考。
SBF的倒下,是SBF倒下吗?或许,更多的是,一个Cyrpto狂热粉丝,和一个有温度的激进份子倒下的缩影。
在这第一场风暴之中,我看到的是:「为了利益的搏杀、为了生存下去的无能为力、为了怜惜国家范围内的创业者体现有温度的政治情怀、为了全球Cyrpto透明发展的举措、为了加密资产迈入新阶段的新范式。」
当然,FTX大覆灭,我也看到了:「金融没有意外的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