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信运营商营业厅 图源：时代财经
价格不菲的手机靓号，撑起了背后的产业链，也养活了一批号贩子。
“以前卖手机靓号，利润可以达到50%，甚至100%。”2014年以来，廖华一直在卖手机靓号，高峰期每月能卖出200个号码，有时候卖一个号码能赚数万元。
老吴是一家手机店老板，从廖华这样的号贩子手里购买手机靓号，再转卖给客户赚差价；之前，他还做过运营商的卖号代理。
在靓号产业链上，还有很多像廖华、老吴这样的角色。不过，由于互联网社交工具的普及，靓号受欢迎程度下降，廖华们的生意也越来越难做。
需预存话费，1000元起步
“几年前用几千块钱买的，现在估计20000元也买不到。”广东手机批发商阿峰的手机号码不仅有三连号999，还有四连号1111，都来源于做号贩子的朋友。
因为每天向客户寄大量快递，他因此买了靓号，以提升辨识度，给客户更好的印象。他的老同事、生意伙伴中也有买靓号的。
阿峰表示，若去运营商营业厅办理靓号，需要购买月租很高的套餐，且一定时间段内不可更改套餐，因此自己选择去找号贩子。
当时，阿峰买了靓号后，只办理了最基础的套餐，月租仅8元。
时代财经观察到，在各大电信运营商官网上，靓号办理基本都有最低消费或套餐的要求。比如中国广电尾号520的靓号，仅提供资费在88元-588元之间的套餐。
至于三连号（如666）、四连号、五连号、步步高（如5678）等更稀缺的靓号，电信运营商官网基本都显示“暂无数据”或“暂时没有符合该条件的商品”，不在官网销售。
日前，时代财经来到深圳一中国电信营业厅办理靓号，工作人员展示了一批要求最低的手机号码，即预存1000元话费、最低月消费100元。另外，营业厅选号界面显示，不同靓号需要预存不同金额的话费，最高可预存8万元话费。
根据《电信网码号资源管理办法》，码号资源属于国家所有，电信业务经营者取得码号使用权后，不得向用户收取选号费或占用费。
在某酒业集团任高管的付翔对时代财经表示，生意人的靓号不一定是专门买的，还有两种来源：一是与电信运营商有生意往来，获赠靓号，二是大公司办集团号码，成千上万的号码中必然有靓号，一般优先给管理层用。
进价5000元，要卖5万元
市场上，不少渠道售卖靓号，并收取选号费、高额服务费，包括号贩子、选号网站等。
比如，一选号网站宣称是中国移动、中国电信、中国联通的合作商，在该网站上，一个含有“0000”的靓号标价8842元，一个尾号“22222”的靓号则叫价86250元。
不同于电信运营商官网及营业厅的要求，8842元、86250元均是服务费，不需要再预存话费，最低月消费0元。
当时代财经咨询能否正常过户时，该网站客服以中国移动为例，表示只要名下中国移动号码没有达到5个，就可以正常办理过户。
入行8年，廖华曾以数万元价格卖出过靓号。于他而言，只要找到目标客户，将进价5000元或1万元的靓号卖到5万元都不成问题。他还曾有朋友将靓号卖出十几万元的高价。廖华身处深圳，很多客户是私企老板，在他看来，靓号销售数量不是业绩评判必需指标，“要看质量”。
相较而言，小地方的号贩子赚钱较难。
老吴在小县城开手机店，同时卖靓号。他表示：“有人愿意花1000块钱买个号码就很了不起了。我卖三连号多一些，一般三五百元卖给客户。”他拿不到四连号、五连号，这是稀缺资源，基本都在号贩子手中。
一开始，老吴是与电信运营商合作，每卖出一个号码，收获二三十元报酬，包括普通号码和靓号，每月至少能卖出十余个号码。
时间久了，不接受高月租套餐的客户越来越多，老吴便转向与号贩子合作，卖一个靓号最多可以赚100元。比如，老吴以400元从号贩子手中买到一个靓号，一般会以500元价格卖给客户，客户只需办理最基础的套餐，过户工作由号贩子来做。
日渐式微，“今年只卖了一个靓号”
在廖华看来，2016年是靓号交易的高峰期，近两年行情很差。
2018年，他还曾经招募代理，把手机号码以每个200元的价格卖给代理，代理转卖的所有收入归对方所有。那段时间，廖华每个月可卖出200个电话号码，包括普通号码和靓号。
如今，2022年已经过去了四分之三，廖华只卖出了一个号码，价格是3000多元。他认为，这主要是受大环境影响。目前，他的主要收入来源是二手iPhone买卖。
“现在线上生意也不好做了。”一选号网站的客服表示，靓号销售现在不再是暴利行业，公司有广告费、人工、房租、拿号等成本，只能靠走量生存。
电子烟企业高管邹阳则告诉时代财经，自己所用的是普通号码，不是靓号，因为不需要，和别人基本都用微信联系。
付翔也持此观点，靓号近年来越来越不好做，主要是因为大家打电话的频率变低。“真正的大老板一年能发几张名片？再说现在都扫微信，做业务需要大量接触陌生人的，可能还会高价买靓号。”
另一方面，靓号的持有者多为生意人，更容易被骚扰电话轰炸。付翔的一个朋友拥有六连号手机号码，被骚扰电话折腾到不敢开机。也因为这些原因，付翔对靓号兴趣不大。
在付翔的朋友圈里有号贩子，180开头、尾号9666的号码叫价3800元，尾号9111的叫价2000元。他对此并不感兴趣。
时代财经了解到，买靓号不仅可能被电话骚扰，还有可能面临信息泄露甚至诈骗。
挂出靓号的不仅有电信运营商，还有法院。据拍卖网站显示，很多法院拍卖过被执行人的靓号，最高叫价达到68万元。
（文中廖华、老吴、阿峰为化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