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起、蟹黄肥”，又到了吃大闸蟹的好时节。据悉，今年阳澄湖将于9月23日开捕，这也意味着今年中秋节吃货们暂时吃不到正宗的阳澄湖大闸蟹。不过，螃蟹券已经率先登上各大线上线下销售平台。
业内人士介绍，由于大闸蟹属于生鲜中的特殊商品，每年食用期从9月下旬开始一直持续到12月中旬，且不易保存和运输，所以在大约十年前，一些商家顺势发明了螃蟹券，消费者可以在螃蟹成熟后凭券随时提取，而螃蟹券也被消费者戏称为 “纸螃蟹”。
1 “纸螃蟹”进入消费旺季
苏州市阳澄湖大闸蟹行业协会新闻办主任姚水生介绍，今年阳澄湖将于9月23日开捕，由于天气条件较好，阳澄湖大闸蟹规格和质量都优于往年，可以说是迎来了一个大闸蟹的“大年”。
据了解，阳澄湖一年大闸蟹产量在1000多吨，而整体大闸蟹产量达80多万吨，近年来产量也在不断增长。大闸蟹的成熟期一般在9月下旬，而10月中旬至11月中旬的螃蟹最为肥美。中秋节和国庆节前后迎来销售旺季。《2018大闸蟹中国市场消费报告》显示，从2016年开始，三年以来大闸蟹销售额呈现出翻倍增长的态势，2018年的大闸蟹销售额同比增长超过140%。
在大闸产量与销量暴涨的背后，是众多玩家涌入这个市场。天眼查数据显示，近20年来，我国蟹企数量逐年增加，2019年已超过25000家。在天眼查的农林牧渔业中以“螃蟹”为关键词搜索，共有5673家公司，其中在近1年成立的公司达1074家，占比近20%。
▲全国近二十年“蟹”企业总量与增速 来源：天眼查
业内人士介绍，由于大闸蟹属于生鲜中的特殊商品，每年食用期从9月下旬开始一直持续到12月中旬，且不易保存和运输，所以在大约十年前，一些商家顺势发明了“螃蟹券”，由此便可以在螃蟹成熟后随时提取，而螃蟹券也被消费者戏称为“纸螃蟹”。
每年7月起，螃蟹券开始登陆各大电商平台售卖。9月12日，中新经纬以“大闸蟹”为关键词在淘宝搜索，销量过万的蟹券卖家已有14家。其中，销量最高的某品牌大闸蟹礼券显示已有5.9万人收货。以某4两公、3两母的4对螃蟹为例，促销价格148元，则该店销售额达879万元。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不少消费者反映，今年蟹券价格比往年更低一些。消费者小雅对中新经纬说，今年8月起，她先后在电商平台购买了6张不同店铺的螃蟹券，规格均为4两公、3两母的4对螃蟹，购买价格从58元到98元不等。而去年，同等价格她买到螃蟹规格仅为3.5两公、2两母，对于今年的大闸蟹她也颇为期待。
2 螃蟹证券化沦为“纸上谈兵”
螃蟹从实物变为了礼券，从现货变为期货，商家到底在打什么算盘？消费者又是否能从中得到实惠？
不少人听过这样一个段子，经销商印刷2000张面值500元的蟹券，400元卖给企业采购人员，企业采购人员拿去送礼，收礼者以250元的价格卖给回收者，回收者再以300元的价格卖给经销商，经销商回购螃蟹券每张赚100元，轻松赚到20万元。
这种做法的逻辑就在于螃蟹经销商以虚高价格发行螃蟹券，而这些礼券在社会上空转一圈，商家不需要卖螃蟹，甚至根本没有实物保障，就可以躺着赚钱。
“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能够资产证券化，但最关键的是有的商品证券化最终可能会导致一种不良的结果。例如商家不用饲养螃蟹、不用生产月饼，通过金融手段就可以赚取大量资金。”经济学家宋清辉认为，这样操作带来的恶果就是商家不再重视产品本身，而最终买单的只能是普通的消费者。
中国黄金集团首席经济学家万喆表示，这种做法在之前的月饼券上比较明显，不过随着八项规定出台、三公费用压缩，上述套利手段现在基本绝迹了。
去年，新京报报道称，随着反腐力度不断加强与深入，近年来购买螃蟹券送礼的现象大幅减少。一度火爆的蟹券回收生意已鲜有黄牛问津，蟹券的送礼功能弱化，作为礼品的流通率大幅下降。
3 纸螃蟹收割“韭菜”
不过，一些商家还是在螃蟹券上打起了新的“小算盘”，消费者对于螃蟹券的吐槽也越来越多。
网友Jack SM：去年买的螃蟹券，9-12月预约一直是满的，提不到货，前几天又试了试，说要等到12月，就是骗子。 网友dgwk668:你想占商家的小便宜，他想要的是你的本金。 网友小猪猪：4两的螃蟹收到只有2两，一会儿说有损耗，一会儿说螃蟹会吐水。
▲ 标注3.5两公蟹收到实物后带绳子称仅2两 来源：受访者供图
作为行业从业者，满舟生态农业(泗洪)有限公司总经理娄中明洞察到了背后的玄机。在知乎上有一个关于螃蟹券的提问，“为什么今年（非阳澄湖）的螃蟹券价格比往年低？”娄中明反问道，大闸蟹明明挺贵，有的商家却能卖的很便宜还能赚取利润。难道他们的大闸蟹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娄中明算了个成本账，某品牌4.5两公蟹、3.5两母蟹8只螃蟹标价99元。蟹券快递费5元，蟹券制作成本忽略不计，提蟹时包装费6元，人工费2元，快递费23元，如果利润15元，那留给螃蟹的成本仅48元。而在批发市场，品质较好的3.5两母蟹，接近200元1斤，48元大概只能买到1只。
他直言，这种帐一算就铁亏，卖家想赚钱，只能控制螃蟹的成本在48元。低价蟹券的逻辑就在于“以小充大、以次充好”。
据娄中明向中新经纬介绍，不同规格的螃蟹差价巨大。通常，优质3两母蟹的价格比2.5两的贵一倍，3两母蟹价格比2两贵2-3倍。标起来大的螃蟹实际上都会根据售价来核算成本，会保留一定利润空间。
此外，预售螃蟹券还会带来巨额沉淀资金。中新经纬了解，蟹券从8月份起就开始进入预售中，以200元一张螃蟹券计算，若卖出1万张螃蟹券就可以带来200万沉淀资金。而这笔沉淀资金从8月初到螃蟹提货，总共历时2-4个月，都将沉淀在商家手中。
“‘期货’螃蟹可以增加企业的预收款。”中国食品产业分析师朱丹蓬对中新经纬分析说，从现款现货到卖‘期货’螃蟹，优惠力度也是不一样的。不过，因为消费者交了预付款就会承担一定风险。
而预售商品对消费者而言另一大弊端是容易遗忘。据娄中明观察，当年发行蟹券不提货的比例在10%-20%，一般是由于蟹券进行二次转赠的原因。
“有的人或许不爱吃又不好变现，就直接等到过期作废了，还有螃蟹券的兑换周期较长，难免会出现忘记兑换的现象。对于蟹券商家来说，这部分是白赚的利润。”一位业内人士表示。
娄中明表示，蟹券只是一种预售，实际来讲还会增加供应商成本，比如印刷蟹券、包装礼盒以及邮寄蟹券的快递费等。“近几年我一直在做客户引导，自己吃而非送礼的顾客都不推荐买蟹券。”
北京志霖律师事务所副主任赵占领在接受中新经纬采访时表示，消费者如果在兑换实物时发现不能提货或者不符合之前商品描述的计量信息，便涉及合同违约。消费者可以要求退还，第三方电商平台也有义务制定纠纷处理规则，在发生纠纷后消费者可以先在平台投诉商家，根据规则去处理，如果还不满意，可以向市场监管部门举报。此外，也要做好预防工作，在选购螃蟹券时选择品牌商家或者较大的商家会更靠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