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是“股神”巴菲特在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任职的第54年，但这一年，该公司的A类股票仅上涨11%，与标普500近30%的涨幅相比大幅落后，成为近十年来表现最糟糕的一年。

在过去5年里，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没有进行过一次巴菲特多年来一直在进行的“大象级”收购，导致公司现金储备在去年激增至创纪录的1280亿美元。这也意味着在美国接近历史低点的利率环境中，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几乎赚不到利息。

即使是最著名的价值投资者，也难在证券市场中寻觅到投资机会。这会是“股神”对投资者的一种警示吗？

好企业是“天价”

距离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上一次“大象级”收购，已有5年时间。

2015年，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同意以320亿美元收购精密机件公司Precision Castparts。当时，巴菲特就警告股东，自己可能很难再进行一次大手笔的收购。他还在2019年2月致股东的信中写到，“那些有良好长期前景的企业，目前是‘天价’。”

去年11月，蒂芙尼在接到奢侈品巨头路威酩轩（LVMH）166亿美元收购要约后曾邀请巴菲特出价，虽然巴菲特曾在金融危机期间出手帮助蒂芙尼，而且蒂芙尼的业务也能为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收购的珠宝公司增添实力，但巴菲特还是不愿与LVMH竞价，礼貌地拒绝了请求。

巴菲特还在去年“悄悄”出价140美元每股竞购世界第二大电脑营销公司Tech Data，但在私募基金阿波罗提高竞标价格至每股145美元后再次退却，原因是他不想因参与上市公司拍卖而闻名。

巴菲特表示，他也在寻找大型的收购机会，但作为价值投资者，他在当前市场中没有看到令人兴奋的机会。

随着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自营业务产生大量现金以及从证券投资获得股息，目前，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资产负债表中的现金储备约占其市值的1/4。

巴菲特为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现金部署的最后一条路径是回购股票。而即使是在这一方面，巴菲特也倾向于放慢脚步。

自2018年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调整回购政策以来，巴菲特和该公司副董事长芒格有了更多自由裁量权。但去年前三季度，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共计回购28.42亿美元股票，这对一家坐拥1280亿美元现金储备的公司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防守好于进攻

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是否“跌落神坛”？

美国NCI投资公司是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长期股东，该公司投资分析师、亚澳国际投资社巴菲特研习社主理人张瀛予告诉《国际金融报》记者，“自2009年以来，巴菲特始终在致股东的信中强调‘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防守好于进攻’。也就是说，在大盘表现优异时，伯克希尔公司可能会落后于标普500指数；但在大盘指数业绩消极时，伯克希尔公司的表现将大概率优于大盘。”

从历史数据可以看出，在1966、1969、1973、1977等大盘走强年份，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表现不算优异，而在1967、1970、1975、1984等大盘走弱年份，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则展现出极强的防守能力，成绩往往好于大盘。

因此张瀛予认为，从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历史表现来讲，2019年的成绩并不出乎意料。

另外，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股东阿浦研究院分析师张楠告诉《国际金融报》记者，“巴菲特曾数次反对GAAP（一般公认会计原则）中，要求将未实现投资组合资本损益计入利润统计中这一新规，原因是这种按市价计价的变化会令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利润发生反复无常的波动。”

“因此，巴菲特建议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投资者专注于营业利润，不要关注收益或损失，而伯克希尔的真实市盈率也要比股价体现的高很多。”

“微妙的警告”

过去一年，美股表现喜人，道琼斯工业指数年度涨幅在22%以上，标普500涨幅近30%，纳斯达克指数涨幅也超过35%。

但即使是最著名的价值投资者，也难在证券市场中寻觅到投资机会。财经网站Market Realist分析师Mohit Oberoi认为，这可能是巴菲特对投资者的“微妙警告”。

“随着市场接近历史高点，目前已经很少有优质的公司急需资金，而那些需要资金的公司又不符合巴菲特和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要求。”Oberoi说。

那么，这是否意味着巴菲特已经预见“高估值”市场的崩溃，自己将有机会配置大量现金？

张瀛予告诉《国际金融报》记者，自1965年执掌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以来，巴菲特几乎躲过了每一次危机，并把握住每一次机会。即在市场风险加大时，提前储备现金，以抵抗风险，并在股价相对较低时抄底。

“类似的事情也发生在2008至2009年，在这期间，巴菲特进行了一次约500亿美元的投资，为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股东获得了长期优质回报。”

张楠认为，2000年互联网泡沫前，即1998至1999年间，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现金池空前增长；2008年金融危机前，2005-2007年间，该公司同样囤有大量现金。而在两次危机后，2000至2003年以及2007至2009年间，巴菲特都趁市场低迷购入大量被低估的股票，使得在巴菲特在风雨漂泊的2008年登顶世界首富。

“作为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长期股东，对于巴菲特目前持有大量现金，我们处于看好态度，并期待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下一个精彩的大规模投资。”张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