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临港新片区内的特斯拉上海超级工厂（2020年11月20日摄） 丁汀摄/本刊
◆ 特斯拉用互联网思维，通过新电子电气架构，用软件和智能重新定义了汽车，打造出现象级智能电动产品，加速整个汽车产业变革
◆ 特斯拉的出现，打破了对中国制造汽车“低价、低质、低价值”的偏见，将“高质量、高价值”的中国制造汽车送入国际高端市场
讨论中国新能源汽车行业，特斯拉是一个绕不开的话题。
这一方面是因为其市场销量遥遥领先而成为业界追逐的对象，另一方面也是一段时间以来其因各种负面新闻缠身而频频见诸报端。但更值得探讨的是，当这位全球行业领军者在上海设立超级工厂之后，其所发挥的“鲶鱼效应”对中国新能源汽车行业发展所起到的积极推动作用。
“特斯拉用互联网思维，通过新电子电气架构，用软件和智能重新定义了汽车，打造出现象级智能电动产品，加速整个汽车产业变革。”在接受《瞭望》新闻周刊记者采访时，R汽车首席运营官姜辉谈到。
加速培养生态
2013年，特斯拉正式进入中国，将超级工厂落户上海。对此，业界惊呼“鲶鱼来了”。
回首8年，这条“鲶鱼”究竟带来了什么？
——加速汽车行业向新能源转型。
采访中，路特斯集团CEO冯擎峰谈到，特斯拉到来之前，我国虽然对新能源汽车产业有很多扶持政策，也出现一批造车新势力，但传统车企对新能源前景缺乏信心，投入力度不足，很多企业过度依赖补贴，导致技术创新乏力，产品力低下，市场反应暗淡。
“特斯拉的到来，重塑了市场认知，不仅带动新势力的崛起，也倒逼传统车企加大转型力度，催化了近年来新能源市场的全面暴发。”冯擎峰说。
——加速车企从产品经营转向用户运营。姜辉认为，特斯拉带来的不仅是传统汽车革命，还有基于电动化和智能化的商业生态打造和用户体验提升，这其中包括直营模式的构建和充电生态网络的布局。这也促使越来越多汽车品牌加速转型，运营关注点从“量”转向“质”，从立足产品经营转向聚焦用户运营。
——加速提升新能源汽车渗透率。
以国产Model 3为例，国产Model 3售价比同级别的宝马3系、奔驰C系、奥迪A4L更低，年销量已经达到同级别车型的水平。
冯擎峰表示，未来随着特斯拉的技术创新以及价格进一步下探，中国新能源市场竞争将更加激烈，这对于新能源汽车的普及和行业长远发展，都具有积极意义。
——加速产业链的构建与完善。
随着特斯拉不断加快本土化进程，对中国汽车行业也带来研发、制造、人才等多维度溢出效应：特斯拉至今已开放300多项新能源汽车相关专利，开源理念给更多同行者送上新能源汽车行业“入场券”；从在北京设立科技创新中心，再到在上海设立研发中心，与上海电力大学合作订单式培养新能源汽车行业紧缺的学生，特斯拉也不断在中国培养本土化技术团队。
“此外，特斯拉上海超级工厂不断提升零部件的本地化率，推动中国新能源汽车供应链的技术进步和链条完整，让包括R汽车在内的中国品牌都将从中受益。”姜辉说。
引领智能潮流
如果说电动化是汽车革命的上半场，网联化、智能化、数字化则是汽车革命的下半场。
业内人士介绍，因为没有传统车企繁杂的流程，无需面对业务调整时与部门员工、供应商伙伴的纠葛，不用考虑燃油车时代的电子架构的成本，特斯拉自一开始就打造的是智能化电动汽车。
2012年6月，特斯拉Model S让智能汽车走进现实。该款车型从一问世就具备了空中升级、远程诊断、中控屏幕、自动求助和交互关系几大智能特质。特斯拉在智能化方面的种种表现，让中国车企也明确了发力的方向。此后，在几大互联网巨头的加持下，中国汽车行业智能化程度飞速迭代。
以自动驾驶技术为例，今年1月到8月，我国带有自适应巡航、自动紧急刹车、车道保持等功能的L2级别智能网联乘用车的渗透率已经达到20%。
“2025年，中国有望实现70%的量产新车型具备L3级别自动驾驶水平、L4级别自动驾驶水平的汽车开始规模化应用，到2030年有望实现L5级别自动驾驶水平汽车量产。”中国汽车工程学会副秘书长、国际汽车工程科技创新战略研究院执行院长侯福深说。
在特斯拉CEO马斯克看来，中国的新能源汽车市场增长潜力巨大，软件将进一步塑造汽车行业的未来，作为“下一代互联网设备”的智能网联汽车将改变人们的生活。
在今年8月的AI Day活动上，特斯拉带来全新的神经网络学习系统进展、自主研发的D1芯片以及9000万亿次算力的超级计算机Dojo，这些都将用以完善自动驾驶技术体验，帮助汽车从传统交通工具逐步升级为继电脑、手机之后的第三大移动智能终端。
马斯克此前在“云端”参加上海的人工智能大会时表示，特斯拉非常接近实现L5级别自动驾驶，这意味着特斯拉有望将业界普遍预测的完全自动驾驶应用时间表进一步提前，加速带动行业内这一技术的量产应用。
塑造高端出口
去年底，特斯拉在中国制造的Model 3首次从上海启程出口欧洲；今年7月，中国制造特斯拉Model Y首次出口……特斯拉上海超级工厂正在成为其全球出口中心，也成为中国汽车出口的一张“名片”。
特斯拉公司副总裁、大中华区总裁朱晓彤介绍，中国制造特斯拉不仅可以大规模供应中国市场，还通过了进入欧洲等市场的全部认证要求，不仅向全球展示了中国建设的速度，同时也展示出中国制造的品质。
中国新能源汽车正在中国汽车出口中扮演更重要角色。今年上半年中国汽车出口持续增长，汽车出口95万辆，同比增长118%。其中，中国新能源汽车出口17.3万辆，同比增长151.3%。特斯拉在中国新能源汽车出口中占有重要地位。乘联会数据显示，特斯拉中国上半年出口量约为5万辆，在中国新能源汽车出口总量中占比近30%。
特斯拉带来中国制造汽车出口量增长的另一面，是中国制造出口汽车质的提升。国际市场对中国制造，存在着“低价、低质、低价值”的刻板印象。汽车行业也是如此，中国出口汽车多为低价位的低速电动代步车，销售区域集中在东南亚等发展中国家。
特斯拉的出现，将中国汽车出口销售区域扩大到欧美等发达国家市场，打破中国制造汽车“低价、低质、低价值”的偏见，将“高质量、高价值”的中国制造汽车送入国际高端市场。
“从全球范围来看，国产特斯拉在我国的新能源乘用车出口中占据了巨大份额，可以说为中国制造的新能源汽车出海起到示范作用。”冯擎峰说。
值得注意的是，在欧洲、澳新等发达国家和地区市场，无论是中国制造生产的特斯拉还是上汽名爵、上汽大通，价格都比国内售价高。中国制造汽车品质和品牌的提升，使得现在的中国汽车可以将长途运输的费用“体现在售价上”，不再需要像以前一样为了“墙外开花香”而承担较低的利润率。
刊于《瞭望》2021年第42期
